你是否曾思考过“中国”二字的渊源

我有两个老师,一位是梁漱溟先生(中国著名的思想家、国学大师,现代新儒家的早期代表人物之一,有“中国最后一位大儒家”之称),另一位导师是季羡林先生(国际著名东方学大师、国学家,北京大学终身教授,与饶宗颐并称为“南饶北季”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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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:季羡林   右:梁漱溟

两人曾说了相同的话,季先生在晚年的时候跟我说“我的真话不能够全说,但我从不说假话”,梁先生说“我从不说假话,但我真话说的不一定是对”。

今天我站在这个讲台上,我只讲真话,但真话呢,不一定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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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守常

*本文内容来源: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,中国文化书院院长、国学院院长,王守常于量见·云课堂APP的课程《中国文化的源与流》

我们就从两个字讲起——中国。这两个字谁都认识,可不是谁都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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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第一概念而言,我们觉得“中国”可能代表一个地理概念,但是近年来一个很新的发现改变了这一想法——我们发现了一个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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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《中国文化的源与流》课程截图

鼎本是装酒的器皿,但在中国文化的概念里头,也是一个礼器,它不仅是一个装酒的器皿,更标志着制度的等级区别。

(编者注:大约在上世纪)60年代,陕西宝鸡地区的一位农民在后院里发现了这个鼎,当时他以15元的价格卖掉了这个“废铁”,现在它已经是中国的特级文物了。

当时并没有人注意这个鼎里面有什么。直到30年后的某一天,上海博物馆的马承源馆长去宝鸡市视察,当地领导拿出了这个鼎,马先生也是不太经意地从瓶口往下一看,突然发现鼎的下面注了很多铭文,一共124个文字,说的是周灭了商以后,国都从西往东的迁都过程。“东”是指什么地方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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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承源

“东”大概在今天的洛阳。在迁都的过程中,古人记载了这个事情,其中有4个字引起了我们的注意——宅兹中国,“宅”就是“住”,这句话就是“住在中国”的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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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这句话在《史记》、《汉书》里已经出现过了,但《史记》是书写文字,鼎上的字是青铜文字,这应该是最早出现的(“中国”的)概念。

到这里为止,我们可能以为“中国”是个地理概念,但我必须要这么说,中国不是一个地理概念,中国是个先进文化的概念,中国是个文化文明的概念。为什么?

西方著名的哲学家休谟说过“尽管人们是由于利益支配而驱动的,但是利益本身及人们的行为,都是由思想、文化、宗教等观念支配”;凯恩斯也说过,“从长久看,影响人的不是既得利益,而是思想,是思维方法,是宗教文化。人类历史上不是一种利益战胜另一种利益,而是一种主义战胜一种主义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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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:休谟   右:凯恩斯

一个是哲学家,一个是经济学家,他们两位的说法其实的一样的,所以“宅兹中国”背后也是有一个东西在支撑这种想法,所以“中国”是个文化文明的概念。

那么,中国的源和流又是什么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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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《中国文化的源与流》课程截图

我们发现这个鼎上有一个纹饰,像一个动物的眼睛和鼻子,叫饕餮纹

事实上,“饕餮大宴”、“饕餮盛餐”这些词是不能随便用的,因为“饕餮”有一个重要的解释是怪兽

张艺谋拍的电影《长城》里,就有一个叫“饕餮”的怪兽,贪吃贪喝,吃掉所有的人,最后把自己吃掉。所以饕餮作为古代纹饰铸在青铜器上,就是警告各位不可以贪吃贪喝,可是我们现在有个广告词叫“饕餮大宴”,这个词就用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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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位一定要记住各位,我们为什么要讲中国文化的源与流,就是因为我们离开家太远了,走来走去我们还得回到自己的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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